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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萝城位于天罗星上的两片大陆之一的墨蓝大陆中部偏西的平原地带。在墨蓝大陆这边排名也是前十的城市。

和母星斗罗星相比,天罗星是所有行政星之中最像斗罗星的,甚至要比最先发现并且进行星际移民的天斗星更像。无论是气候、环境,都十分适合人类生存和居住。当人类发现这里的时候,天罗星其实已经开始诞生自己的生命体了,尤其是植物方面,已经开始孕育。

但作为一颗刚刚开始成长、拥有生命的星球,自然很容易就被斗罗联邦所控制,在经过了数百年的科考之后,开始逐步移民。星际移民的过程要比天斗星顺利的多。

当然,伴随着人类对于星际开发、星际移民的熟练,之后的行政星开发自然就是越来越快。除了目前已经拥有的七颗行政星之外,联邦已经制定了接下来的目标,未来一百年内,至少还要完成三颗行政星的移民。

现在制约更广阔星际移民最大的问题,反而是人口问题。联邦刚刚出台了鼓励生育的政策。

紫萝城是一座完现代化的城市,在这里看不到泥土,更多的是金属建造而成的高楼大厦。

天空中一条条蜿蜒曲折的高空穿梭通道提供给魂导汽车在其中高速行驶。

现今的魂导汽车早已发展成为了魂导飞车,但由于空域管控十分重要,所以联邦在各大行政星资源丰富的情况下,不惜代价建设一条条金属构筑的高空通道,从而让这些魂导飞车更加有序的行进。只有军方的空中交通工具才被允许自由飞行,受到较少的限制。

此时,蓝轩宇就坐在父亲的魂导飞车之中,看着窗外正在穿梭而过的高空通道。在高空通道内是严禁超车的,否则会被重罚。只能按照顺序并且保持在一定速度行进。大家都遵守秩序,效率反而会更高。

“轩宇,不用紧张。到了学校要多交朋友哦。今天的入学考试也不用紧张。你这个年龄,能够拥有魂技的孩子应该是屈指可数的。爸爸略微修改了一下你的档案,所以,有人问你多大的时候,你要说七岁,而不是六岁哦。就说因为生病,晚上了一年学。”

“爸爸,可是妈妈说过,说谎话不是好孩子。”蓝轩宇澄澈的大眼睛看着父亲。

蓝潇顿了顿,然后正色道:“有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或他人,善意的谎言是被允许的。”之所以虚报一岁,是蓝潇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因为,在魂力探测器面前,根本就没办法隐藏蓝轩宇已经超过十级魂力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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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想尽办法去隐藏魂力、隐藏魂技,还不如续报一岁,说是他这一年时间悟性极高、突飞猛进。

而十级在蓝轩宇这个年龄确实是值得骄傲的,以至于哪怕是续报一岁,以七岁的年纪依旧被天罗初级魂师学院紫萝城分院接收。

“哦。”蓝轩宇乖巧的答应一声。

看着儿子听话的样子,蓝潇心中暗叹,蓝轩宇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乖巧了,有的时候,性格中还更多了几分胆怯。心理承受力略微有些脆弱。在同龄孩子中,绝对算不上坚强的。而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正常而普通。可是,他心中却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绝不是普通和正常的角色啊!

“嗖!”车载导航精准的驱动着魂导飞车驶出了空中高速,减速后再转个弯,一扇金属门已经提前开启。进入到一栋大楼的内部通道。

蓝潇操作着显示屏上的设置,按照指示抵达位于大楼之中的停车位。

车稳稳停下,解开安带,蓝潇摸了摸儿子的头,道:“到了,我们走吧。”

父子二人下了车,蓝轩宇主动拉住蓝潇的手,抬头看向他,大眼睛中略微流露出一丝紧张。

“儿子,没事的。你忘了吗?在任何地方你都是最受欢迎的啊!”蓝潇蹲下身体,在蓝轩宇白嫩的面颊上轻轻的捏了捏,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嗯呢。”蓝轩宇点了点头,在幼儿园的时候,他可是班的宠儿,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们都很喜欢他呢。这就是相貌带来的天赋。

连续换了两部电梯,他们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位于大楼九层的报名处。事实上,这座高达三十二层,部金属结构的大楼,都是紫萝城分院的。

此时前面已经有一些家长带着孩子在排队进行报名登记了。蓝潇带着儿子排在后面。他习惯性的穿着军装,但中校军衔显然在家长中不算什么。就在他们前面,一名有着两杠四星的大校就牵着一个小女孩儿,看上去,年纪也就和蓝潇差不多的样子。

登记进行的很快,主要就是核实身份,并且进行简单的魂力测试。然后就是孩子进去,家长离开。家长唯一能得到的,就是晚上接孩子的时间而已。

很快就轮到前面那名大校带着的小女孩儿了。

负责登记的老师可能是看到了她父亲的军衔,对她的态度格外和蔼,微笑着问道:“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确实很漂亮,一头浅棕色的长发略带自来卷,肌肤白皙,在同龄孩子中身高中等,眼瞳是漂亮的浅绿色,瞳孔还有些发祖母绿的深蓝。

看着登记老师,她甜甜的一笑,“老师好,我叫叶灵瞳。”

“名字真好听。老师要和你核实一下身份。告诉老师,你的出生日期……”

身份核实和前面并没有什么两样,而当她测试魂力的时候,却让后面排队的家长群中响起了一些低低的惊呼声。

魂力测试仪升起了足有八寸,八级!一个六岁的小姑娘,魂力八级。她肯定才刚刚觉醒而已,也就是说,她先天魂力就有八级。这可是很了不得的情况了。

“叶灵瞳,魂力八级,你可以进去了。”

从始至终,叶灵瞳的父亲始终只是跟在她身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直到走的时候,也只是向老师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外走去。

在他转身的时候,蓝轩宇才看清,这是一位身高足有一米九开外,肩宽背阔,双眸中满是锋芒的军人。他的面容如同刀削斧凿般刚毅。尤其是一双眼眸,炯炯有神。

他一转身就看到了蓝潇,目光从他肩头上的军衔扫过。

蓝潇立刻站直身体,向他行了个军礼,“首长。”

军队之中,军衔等级森严,下级军官见到上级军官必须行礼。

大校毫无敷衍的立正还礼,“你是文职军人?”

“是的。”蓝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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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波及远近千里的微微颤动,好似地震将至。一座形同缺月的岛屿之上,醇润光芒几经明灭,忽地多出二三十个人来。

这二三十个人,自然是归无咎一行。

除了归无咎、荀申三人和四位天玄上真外,另有十余人,都是几位上真的随侍扈从,功行从金丹境至步虚境不等。只是往来之际,此辈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修了闭口禅的功夫,绝不额外引人注目。

驻足之处,并非半始宗宗门所在神熏岛,而是一座名为倦游岛的岛屿。

神熏岛布局紧凑,并无多余地界布置合界法阵。因而将数千里外一座相当于神熏岛一半大小的岛屿——倦游岛立作布阵之所。七十七家隐宗,有半数都是雷同此例。

诸人甫一落地,将近二三里外一座小小竹楼之中,有人起了一道遁光飞驰到近前。到近处时,看清楚是一个中年修士,身着尺许高的方帽,高领华袍,腰悬双层系带,手藏袖中,长袖逾膝。

这人一身离合境界的修为,想必在半始宗内,也是佼佼者。

至于他这一身装束,并非刻意奇装异服,而是半始宗内职司制度如此。通报姓名,此人姓津名渠,乃是半始宗四位护岛令使之一,今日正轮值到他。

津渠执礼甚恭,一一见过四位上真之后,又出言盛赞了归无咎弥天大勇,将隐宗命运气数,一身系之云云。

最后津渠见来人对这些虚词似乎有些不耐,这才小心翼翼地道:“不知诸位是直往嵌虚峰去,还是暂时先往敝派做客?”

嵌虚峰,自然是顶上生湖,暗通阴阳界天的那座孤悬高峰了。

问出这句话来,津渠自己也是心中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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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不知,眼前诸人,不但归无咎等三人是未来隐宗一系的扛鼎人物,就连四位天玄上真,能够承担与圣教祖庭会晤的职责,也必然是功行卓著的门面人物。

按理说掌门真人应当亲来迎接,千方百计的拉近关系才是。

就算半始宗秉承无为淡漠的宗旨,并不愿与其余各宗走的过密。但是出于礼数,说几句热诚相邀的场面话,也是应该的,决没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

但是如此答复,乃是上真之命。他也只有依命行事。

此言一出,无论是四位上真,还是归无咎等人,都是微微一愕。

越湘上真嗤笑一声,道:“贵宗当知,与圣教一方的比试,乃是在五日之后。现在我等去那阴阳洞天,难道去喝西北风不成?”

越湘上真面容姣好婉约,两束长发垂在身前,有三分女相。但是想不到性格却与面貌不符,极显锋锐。

见津渠惶惧,姚纯上真摆了摆手,和声道:“不必拘束。我等之所以提前五日出行,正是要顺道拜望贵派高柳道友等几位上真。”

“另外,这也是道尊谕示。大战之前,归无咎等人,若一意在自家洞府之中苦修备战,难免心意疲惫。因此借贵宝地暂歇三四日,权当是调转性情的法门之一了。贵宗胜地,正可调理其性,渊岳其心。”

姚纯上真轻描淡写几句话,登时便将津渠安抚下来。

津渠不再迟疑,立刻言道:“请诸位稍后,某这便打开路引。”

津渠转身遁走,返回来时的竹楼之中,似乎拨动了什么机关。待他再回返时候,岛上已经凝成了一道若有若无的淡淡清气,通向远方。

随着津渠指引,归无咎等人各起遁光,片刻间就离了倦游岛,沿着那一道清气,置身于一处宽阔无际的赤色海面上。

依稀可见,离岛数十、数百里,有一盏盏明灯,浮在水面上约莫十余丈的高度,似乎将整座倦游岛,圈禁起来。

除了四位天玄上真以外,归无咎三人,以及诸上真的随扈之人,都是面色郑重,小心翼翼,唯恐偏离了那一道清气轨迹,生出事端。纵然有四位上真在侧,定来得及出手护持。但是若能主动避免,还是不要出现这等大扫雅兴的事情。

他们虽然是第一次半始宗,但是有了前辈经验传告,对于这赤海渊的神异早有耳闻。

赤海之渊。无论是岸边还是岛屿。若是在距离地陆不远处飞遁,甚至潜水,都完全无恙。但是若是突破了一定的距离,那就难免神意疲涨,难以自持,连原路回返也全然不能。一旦跌落水中,此水能阻绝五气,若无人救援,必然溺毙。

这个距离的界限,金丹修士是三十里;元婴修士是五百里。天玄境之下,无人能越过千里的限制。

这也是半始宗立派于此的原因。神熏岛距离两岸有数万里之遥,足以屏障一切外力的干扰。圣教神庭之下,相当于天玄境的界空大帝,一界仅有一人尔。

至于倦游岛岛岸边的浮空明灯,神熏岛上同样是如此设置。正是以三十里,五百里,千里为限,所设警示路引。

半始宗自家修士,须往来于神熏岛、倦游岛,便需启了门中先辈大能所设的阵法禁制,以为护佑——那看似其貌不扬的清气便是。

此时越湘上真,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他已然察觉出,沿着那清气阵力行走,速度甚是缓慢。

这赤海异力,对于天玄上真是全然无效的。四位天玄上真大可以起法力,将这一行人裹了去,数千里瞬息可至。

只是若非形禁势格,又或者关系亲近无所介怀。修道人本心中,无人愿意被当做提线木偶一般操控驾驭。更何况,归无咎三人在隐宗之内地位尊崇。因此越湘上真也只得按捺这份心思,缓缓前行。

行走了数百里,姚纯上真忽地传音归无咎等三人:“相见之后,如何处置,你们有什么见解?”

她虽然传音三人,但是归无咎、陆乘文均知,姚纯上真主要是征求此事的始作俑者荀申的意见。

果然,未过多久,荀申回复道:“此事易尔。”

“能够修行道天玄境,岂有不智之人?若是条件允许,从众而行,自然更便于潜伏。旁人如何做,我便如何做。把洞府搬去开元界,多与同道接见,立契留书,种种事若果真做成,又怎么会这么快露出破绽?”

“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

神熏岛,一处秘地。

却听一个嘶哑声音道:“我说如何?指望其不来我宗,直接往嵌虚峰去,太不现实,简直是春秋大梦。”

另一生铁一般的声音道:“好在本人早已调整过倦游岛阵力。往来于倦游、神熏二岛,至少需要两个时辰。有了两个时辰缓冲,无论其何时到来,我等总有准备的时间。”

嘶哑声音又道:“还能如何?人若到了,我等也只能把剩下三张镇元塑灵签动用了。只是隐宗合盟那日动用了一签;现在这三签,是最后的三枚签符。今日这一关纵然能够蒙混过去,日后隐宗再有集会,又如之奈何?”

略微沉默了一阵,先前那生铁之音又道:“这样。我先去会上一会,与之周旋一番。若是二位师弟不用出面,那便能省上两签。实在无法时,再请二位师弟出面。”

嘶哑声音道:“说破了天,这也不是我等之纰漏。往年那镇元签,三五十年也用不上一张。谁知三祭暗夜使返回“龙潭”升四祭大巫的这短短三载,隐宗就发生了如此剧变。”

宛若生铁之音道:“一年多前,原本是说有一位大人物会暂居本宗。顺便补充一些镇元签。只是不知为何,此人失约未至。许是出了什么变故。”

那嘶哑之音道:“今回顺便探探口风。若是不日间隐宗依旧有甚集会,难以推唐。我等也只能暂寻后路,退避一二。”

在一间昏黄密室之中,三人盘膝而坐。

这间“密室”其实已经甚是宽阔,前后不下于三四十丈。但是以三人浑融天地的功行气象,聚集于一室,终究还是显得局促了。

三人俱是高冠宽衣,正统的半始宗服色。其中一位是个下巴略尖,两撇胡须的老者。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相貌,你一言我一语,正是方才交谈的二人。

另有一人,较这二人更为年轻。却双目紧闭,安坐一旁。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诡异的是,这三位面颊之上,俱是左右各三道黑色重纹,仿佛山野先民涂抹的图腾。脸上神采,身上气机,也透露着一种古怪的矛盾之意。

年龄较长的那老者,伸手自暗处一摸,不知从何处捉来一枚形同符箓之物,一张口将之吞入腹中。

吞下此符不过三四息功夫,此人面上六道重纹蓦地消失,脸色晶莹红润,气质婉转如一。瞬间成为一个气息纯正不过的道门修士。

此人长身而起,步出门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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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自己的儿子,常美月是可以豁出一切的。

自从丈夫死后,常美月已经开始暗中经营一切。

她不仅要保证自己儿子的安,还要稳稳的扶着自己的儿子,登上李家的家主之位!

孙狂刀,只是她手中的一把刀而已,除了刀,她还有别的大杀器!

只不过,那些杀器不能轻易动用而已。

常美月牵着李铭,回到府中。

李家家主李霍已经召集家族会议,就孙狂刀之死展开讨论!

讨论的要点,无非就是孙狂刀被何人所杀,因何事而被人所杀……

孙狂刀身为李家两大仙神境供奉之一,对于李家这样的二流家族来说,那是十分重要的。

如今一双臂膀,折了一个,李霍自是震怒异常。

“查!一定要给老夫查出来,究竟是谁杀了孙狂刀!李家,绝不能让孙供奉枉死!”会上,李霍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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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李家二叔李长荣淡淡一笑,道:“父亲,孙狂刀怎么死的,我觉得应该有一个人,比我们在场的都要清楚。”

“老二,既说话,那就把话说完整!”李霍怒目一横,喝道。

李长荣被老父亲一喝,顿时连忙起身,说道:“父亲,我听说孙狂刀和碧梳院的大嫂走得颇近,所以我觉得这事儿应该问问大嫂。”

李霍脸色一青,怒道:“老二,在说什么混账话!孙狂刀身为李家供奉,又岂会和那寡嫂走的颇近?这种有损嫂嫂名声的话,若没有证据,便休得胡言!”

李长荣心里冷笑,那寡嫂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比李霍清楚多了。

但证据,他确实没有。

正当此时,常美月和李铭出现在厅门之外。

“家主,儿媳有话要说。”常美月欠了欠身子,恭敬道。

李霍笑道:“美月啊,怎么也来了。”

常美月叹声道:“儿媳确实知道孙狂刀是怎么死的。”

李霍眉头一挑,沉声问道:“那就跟我们说说吧!”

常美月的眼眶,忽然就红了起来,掩袖轻泣了几声,方才哽咽道:“自从长生死后,我便对铭儿的安危一直不放心,所以便恳求着孙供奉能够保护好铭儿。长生遭到毒手,凶手至今未能查出,我不能让他唯一的儿子,也出了事情。孙供奉感念我们母子不易,便答应了儿媳的请求。”

“为了更好的保护铭儿,孙供奉特意请人炼制了几张魂符,存于铭儿身上。若铭儿有危险,便可碎裂魂符,孙供奉也能及时出手营救。”

“今日,铭儿遭裴龙怂恿与威逼,不得不借用孙供奉的力量去斩杀张狂。却……却不料,孙供奉刚赶过去,只说了几句威胁的狠话,便被那张狂一枪穿身而死了。”

“家主,孙供奉被杀,虽然有不少外部原因,但铭儿也难辞其咎。故而儿媳特意带着铭儿到此,向家族领罪。”

常美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不仅将亡夫搬了出来,更将责任推到裴龙身上,只字不提李铭受辱之事,而且还能主动领罪。如此,即便家族怪罪,也未必会到废黜他少家主身份的地步。

李霍脸色阴寒道:“如此说来,其实是裴龙想杀一个叫张狂的?铭儿是受了裴龙的指使,结果却让孙供奉遭了反杀?”

常美月哽声道:“是的。铭儿胆弱,其实不愿意这样做的。但裴龙却以李家来威胁铭儿,铭儿也是着实不得已。毕竟,那张狂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与张狂结仇,同样可能让李家陷入大麻烦之中。”

“张狂?莫不是那个新晋的神品九阶炼丹师?”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家三爷李长飞眯眼道。

李霍眼眸一缩,神品九阶炼丹师?这样的人物,李家确实得罪不起啊!

完了完了,李家这下真要麻烦了!

李霍心里慌得一批!

李三爷冷笑道:“铭儿虽然是受了裴龙指使,但毕竟确确实实给李家招了大麻烦。铭儿此次犯下的错误,父亲,可不能轻饶啊!”

李二爷也是虚眯双眼道:“父亲,孙狂刀人死不能复生,而且是他先动手想要杀了张狂的,这孙狂刀的仇,我们李家即便想报,也欠了个理!但铭儿却可以活着回来,这说明张狂并没有想和我们李家结仇啊!只是在等我们李家给出一个态度来!”

“我建议,不如将铭儿的少家主名分废黜了,以此平息那张狂的心中余火,这样他和我们李家之间,才会彻底了清了这场恩怨。”

李霍一怔:“如此说来,孙供奉只能是白死了?”

李二爷李长荣道:“父亲莫非要与一个神品九阶炼丹师为敌吗?裴家强者那么多,尚且不敢对他出手,只想着借刀杀人。我们李家,又岂能一错再错?”

李霍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李铭,低沉道:“可铭儿是长生唯一的孩子,长生已然不在,若废黜了铭儿,长生在泉下岂能安息?更何况,美月也说了,这裴龙指使加威胁,铭儿也是为了李家安危,这才不得不得罪张狂的。说到底,此事并非是铭儿之错,而是我李家太弱啊!倘若当时面对裴龙威胁的是们,难道们会拒绝?”

李霍惨然一笑:“都不要说大话,自家事,谁不清楚!”

李长荣和李长飞以及其他李家人俱都尴尬的低了低眉眼。

李家依附于裴家,裴龙又是裴家的少家主,若裴龙对他们发话,他们多半也会遵从照做……

“先探探那张狂的态度再说吧。”李霍低沉道。

常美月连忙道:“家主,那张狂说了,只要李家不再寻他麻烦,他与铭儿的事情,便是到此为止,互不追究。他那时,已经看出了铭儿是无奈之举。这才放过铭儿的。”

李霍点头道:“这张狂,倒是个明理人。比那裴家……”

“父亲,慎言啊!”李长荣、李长飞连忙惊声道。

李霍脸色一苦,瞧着李长荣、李长飞二人惊慌的样子,又是气怒道:“但凡们能够出息些,为我李家长些志气,又有何人能够随便驱使我李家?只可惜们大哥不在了,若不然,以他的天赋,兴许真的可以带领我们李家走向从未拥有过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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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几人脸色大变。

这些森罗巨人不光身形魁梧,且一个个气息磅礴,给人一种无与伦比之感。

几人想要退去,但可惜,后面同样被一尊尊庞大的森罗巨人围拢,根本绕不出去。

“冲!”

七面鬼王意识到失态的严重性,哪和顾得了这么多,奋力的往外冲杀而去。

鬼眼三人也一样,如同三头猎豹般。

但,那些森罗巨人虽然身形庞大,速度却一点也不慢,一柄柄长刀已然纷纷劈了下来,顿时间,偌大的宫殿内,彻底被刀光所笼罩。

一行人彻底被吞没在其中。

“不!”

七面鬼王发出不甘的嚎叫,尽管他实力也不弱,但面对着这一行庞大的森罗巨人,却也没有多少招架之力,被逼得节节败退。

另一边,鬼眼三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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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慢慢被逼入了死角,陷入了绝境之中。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你们在搞什么鬼?”七面鬼王气急败坏,将气都洒在了鬼眼三人身上。

三人也不是善茬,可不会理会这些。

鬼眼怒道:“胡说八道,若是我们在搞鬼,怎么可能让自己陷入绝境?”

这话虽然不错,但却难以熄灭七面鬼王心中的怒火。

当然了,这样的情形下,他也没有时间找三人的麻烦,四周的森罗巨人已经将他们逼入绝境了。

难道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行人满是不甘。

眼看着四人即将被彻底镇压,就在这个时候,四周的森罗巨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仿佛又重新化为了石雕。

怎么回事?

一行四人面面相觑,脸上满是不解,神情也显得无比警惕。

“这些石雕怎么回事?停止了?”

银狼一幅劫后余生的样子,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滴,其它三人也差不多,皆是一脸疑惑。

刷!

这时,远处,一抹银光突然急射而来,是一枚令牌,令牌漆黑如墨,如同一道幽灵。

几人神情忌惮。

但那令牌飞快靠近之后,便停了下来,静静的漂浮在几人头顶上空。

这是?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但下一刻,那令牌便爆发出一道淡淡的光芒,光芒将四人彻底笼罩在其中,再之后,便听到四人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

同一时间,无尽虚空中的那座大殿,方毅置身于大殿之中。

与其说这是一座大殿,倒不如说是一座宝库。

四周堆积中各种宝物,功法、神兵等等,应有尽有。

若是鬼眼四人能够来到这里,必然会兴奋不已,因为这正是他们无比渴望的,这就是森罗殿的宝库,传承之地。

不光有着他们梦寐以求的功法,还有着无数宝物。

然而,这一切落在方毅眼中,却并没有让他有太过激动的反应,淡定无比。

硬要说有,那就是自这些宝库之中,他终于证实了一件事,那就是九州所在那片空间的森罗殿,和幽都的十殿阎罗,着实有着极大的关系。

里面有不少功夫,方毅都能够从森罗殿弟子身上找到影子。

虽然有些差距,但两者确实同出一源。

如此看来!

所谓的幽都,极大可能真的是幽冥宫,只是不知何故,幽都在冥界消失了,却进入了九州所在的那片世界。

还有,自己曾到过那个幽都,同样也是个迷。

应该说,那个幽都或许才是一切的关键,只有到了那里,可能才能弄清楚一切。

再次扫荡了一眼四周,方毅便摇头离开了大殿。

这么东西虽然珍贵,但他自然不是很在乎。

开玩笑,以他今时今日的实力,根本用不着这些东西,而且,他也不缺这些,他对未来的修炼之路已经很明确,唯一需要的就是时间,无比漫长的时间。

只有足够的时间,才能够让他提升。

修为达到了这个地步,每踏出一步,都不再是简单的是。

眼前光芒变化,虚空之中的大殿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方毅又回到了原先的大殿之中,手中依旧握着那枚令牌。

不同的是,此刻的令牌在他的感应中,已经完不一样。

仿佛已经彻底属于他了一般。

在其上,他不光能够清晰到那座虚无宫殿的存在,同时,还能够感应到四道熟悉的气息,那气息,仿佛只需要他一个念头,便能够彻底抹杀。

而那四道气息,不是别人,正是七面鬼王和鬼眼三人。

这是?

方毅脸上掠过一抹讶色。

自己这是被这枚令牌认可了?所以获得了森罗殿的宝库?那七面鬼王四人又是怎么回事?

将意念从令牌上收回,眼前的大殿之中,七面鬼王四周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方毅眼前。

此刻四人,正一脸战战兢兢的看着方毅。

神情显得无比畏惧,忌惮。

仔细看去,在他们的额间,还有着一枚与令牌类似的图案。

“大人,你你……”

七面鬼王结结巴巴,看向方毅的目光,比从前变得更加畏惧,唯唯诺诺。

鬼眼三人也不例外,仿佛之前经历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呃?怎么回事?”

方毅微皱着眉头,他能够清晰的感应到,四人的心神已经被自己手中的令牌所控,只是这令牌一直在自己手中,自己也从未对四人有过什么举动,怎么会……

“大……大人,我们日后定当效忠大人,唯命是从。”

鬼眼这时突然表忠心,一幅战战兢兢的样子。

却让方毅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他确实掌控了令牌,也等于间接掌控了四人的生死,但他根本不在乎,四人在他眼中,原来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但这一切却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让他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眸光微微一沉,再次问道。

“大人不知道?”

几人面面相觑,这才道来。

原来,按几人的说法,那令牌出现的时候,方毅的身影也烙入了他们的灵魂,直接将他们镇压,且在灵魂中种下烙印。

他们原以为一切都是方毅的所为,可此刻见方毅的反应,顿时有些懵了。

方毅也皱起了眉头,同时看向了手中的令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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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拾一最后就留了门口的灯,坚持等到宵禁。

在宵禁之前,李长博的马车终于出现在桥头。

方良在桥上就看见了拾味馆的灯,犹豫一下就问李长博:“郎君,拾味馆的灯还亮着,咱们是去还是不去?”

李长博本在闭目养神,听闻此言,就伸手撩开车帘看一眼。

果然就见一豆晕黄,还在那儿闪烁。

李长博嘴角止不住翘起来:“付小娘子必定好奇,正好我也饿了。”

方良秒懂,立刻赶车过去,只是心头纳闷:郎君不是在宫里吃过宵夜?

付拾一听见马车轱辘声,立刻就站起身来,跑到门边张望。

一看见熟悉的马车,付拾一也咧嘴笑,迫不及待的就跑出来。

李长博准备下车,刚一探头,就看见付拾一笑脸。

李长博面上霎时温和带笑:“付小娘子还没睡?”

付拾一十分坦诚:“我想着李县令从宫里回来必定是要饿的,所以我就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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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博下了马车,垂眸而笑:“我还真是饿了。”

付拾一立刻道:“我给李县令煮碗汤饼吧。”

什锦汤面,在这个时候,是真的值得拥有。

面是现成的,煮好就能端上来。配合一碟酸莴笋,那简直是舒服。

付拾一坐在李长博对面,看着他安安静静吃面喝汤,都有点儿馋了:美人如画,吃饭也是这么好看哪!这要是去拍广告,一定能出效果!

方良也有一大碗,不过方良在靠着厨房那边吃。

用他的话说,他怎可和自家郎君一桌吃饭?

也就随他去了。

付拾一最后也有点儿饿了,于是去摸了一个桃来吃。

当付拾一将桃削皮之后,利落将桃儿分成两半,挑出桃核之后,还顺理成章的将其中一半放在小碟子里,推到了李长博面前。

李长博刚从桃肉上将目光挪到了付拾一身上,就看见付拾一捧着剩下那一半,“咔嚓”一口啃下去。

光听那声音,就知道桃肉肯定又脆又甜……

付拾一也觉得很甜,于是眉眼都弯起来,一脸惬意。

李长博不自觉跟着也笑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看一眼桃肉:付小娘子直接上手了,我是不是也要这么……

李长博喝尽了最后一口汤的时候,付拾一已经啃完了半个桃子。

她洗过手,看着那完整桃肉,忽然后知后觉:李县令是世家子弟,从小家教就很严,恐怕都没这么吃过东西吧?而且桃上有汁水……弄手上也不舒服。

付拾一于是歉然一笑,赶紧又切了一下,再取一根竹牙签,给李长博扎着吃。

李长博悄悄的舒一口气:真捧着来,自己还是有点儿不适应。

等李长博吃完了桃,付拾一这才眉眼弯弯的又问了一句:“今日的事情,是都了了吗?”

李长博一听这话顿时笑了:付小娘子果然对这件事情好奇。还以为她能坚持不问呢——

李长博笑看付拾一,还没说话,付拾一自己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咳嗽一声尴尬道:“我也是怕后续还有什么问题。”

这分明就是借口。

李长博也不戳穿她,只是先卖了个关子:“付小娘子知道,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天家阴私,不知道是最好的。”

这话一出,付拾一的脑袋就耷拉下去。

就在付拾一以为这个真相自己是永远无从得知的时候,李长博缓缓开口:“那个玉佩,是一位驸马的。”

这个消息足够劲爆,以至于付拾一瞬间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只觉得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惊!皇家内室起波澜!驸马出轨为遮丑,竟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至于是哪一位,如今就不必再想了。这件事情,就此忘记最好。”李长博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站起身来,缓缓道:“那女子是宫女,死了大概三年了。当时都以为是逃跑了。”

“可笑的是,那公主成婚的日子,是宫女死后不久。”

李长博面上露出一丝丝的讥诮。

付拾一从这简短的几句话里,听出了海量信息。

一时间,付拾一脑子里飘过好几条刷屏弹幕:

娇俏公主错付一生!枕边驸马竟是杀人凶手!

惊天秘闻!帅哥为攀龙附凤,竟对亲骨肉痛下杀手!

宫女薄命,托付清白,反被索命!

付拾一咋舌:这可真是年度丑闻,千古大瓜!不过这个套路,好像也是那种薄情男的标配。

付拾一感叹了完了不忘问:“是不是驸马长得挺好看的?”

对于付拾一的脑回路,李长博不是很懂,一时间还懵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这才缓缓道:“还不错。的确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听说当年也是长安城有名的美男子。”

付拾一了然点头:“果然如此。这要是个长相一般的,估计也脑不出这样的事情来。自古美男多花心啊——”

李长博面无表情:我怎么不知道我花心?

看见他这般表情,付拾一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误伤了。于是她咳嗽一声,殷勤替李长博倒茶,彩虹屁顺口就出来:“还是李县令这样的才子好。学问高,本事大,家世好,有节操!李县令就算是美人投怀,也肯定做不出对不起自己妻子的事情!将来李县令的妻子,必可以放心大胆,高枕无忧!”

李长博面无表情喝一口茶,然后才一扬眉:“是吗?付小娘子竟是如此看好我?而且还如此肯定——”

付拾一就差指天发誓了。

不过,虽然没那么夸张,但也是言之凿凿:“那是肯定的!我认识李县令这么久了,哪里见过李县令对其他女子多看一眼?就是河源郡主那样的美人,李县令也是坚持自己,不忘本心,从没有动摇!我心里又是惊叹又是感动!是李县令让我又相信,世上真的有好男人的!见了那么多夫妻相杀的案子,我都害怕成亲结婚,觉得世上没有好男人了!是李县令您,让我再度觉得,人间还是有好男人的!”

付拾一默默在心头加了句: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的。

李长博听着这话,面色缓和,嘴角也多了点弧度。

他似笑非笑看着付拾一,一句话就在舌尖上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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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日。

九重山仙台山双渡峰道场,采光耀烨,射冲斗牛。

一位腰悬金鞭、身着蓝袍的长髯中年,远远自一座梭形飞舟中纵身落下,三两步迈进。

定盘宗执掌,染见浮。

此回所谓的“更名大会”,百里开济尽邀一十二宗执掌,无论敌友。

只是其中措辞自然有所差别。

似发给上玄宫的文书,只是寥寥数语。看似官样文章之中蕴藏中心照不宣的争锋夺气之意。恒霄宫主既不肯示弱,那是定然会赴会无疑。

但是其余诸宗执掌,尤其是与百里开济位属敌对的宗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彼等能够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得了足够可信的承诺。

譬如眼前这位染见浮,便是其中之一。

在染见浮光临的一瞬,又有两道遁光前后脚紧跟,相继落到近处。

一座臃肿之极的云鱼飞舟;一座似方似圆的飞楼,皆是较染见浮的云梭飞舟大了一倍有余的上乘宝器。

两座飞舟之上,又降下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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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见浮索性等候了数息,待两人站定,从容一礼,招呼道:“于道友。蔚道友。有礼了。”

那二人正是水冥宗执掌于雪峰,和双极殿执掌蔚宗。

于雪峰、蔚宗回声招呼了染见浮;然后这两人之间又客气了两句。

水冥宗暗中已被百里开济收服一事,天下间除了百里开济自己、六牧岛主之外,便只有子印真灵苏菜菜或能感应。在其余人看来,水冥宗乃是不问世事、严守中立的身份。

表面上看,这三人,一人是上玄宫一方;一人中立;一人是九重山一方,恰好分属不同阵营。

但是三人均非至境修为,算不得胜负之关键。所以此刻见面,也不至于剑拔弩张。

三人同行,倒是一派言笑晏晏的景象。

十余息后,染见浮三人走到道场近处。抬首一望,均不由一怔。

原来,这一片双渡峰道场,在外边看着光鲜,彩光烨烨,层叠交映,好似是操办了一场大宴的模样;但是走进了看,场面实在有些乏善可陈。

一座三重高台。

最中心处一座丈许长短的长席。二三重台阶上各有数目不等的小席,想是为九重山诸位长老所设。

但说那正席之上,只备下了五六盘时鲜瓜果蜜饯,六七道素席,便再也无了下文。

武道之中可不比仙道,讲究什么“返璞归真”、“大道尚简”。这些场面上的安排,等级森严? 可是丝毫差错不得。

似这等十二宗执掌齐聚一堂的盛会? 往常唯有每隔千载的灵药交换会才得出现一次,按理说当置下三百六十碟的大席。

就算是此时正宴尚未正式开始? 也得布下瓜果三十六席、点心三十六席、前菜三十六席? 共计一百零八个盘子。

九重山此举,可谓大为失礼。

染见浮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 见蔚宗似乎面有不豫之色,这才稍稍放心。

显然蔚宗作为九重山盟友? 也并不知情。可见今日之事? 并非刻意针对敌家所设。

至于于雪峰,却是一脸无有所谓的态度。

他身份特殊,早已做好了准备,今回前来? 眼观鼻? 鼻观心。不教旁人看出任何与九重山的蛛丝马迹。

染见浮勉强一笑,言道:“两位请入席吧。”

三人正欲拔足,忽见高台之下,迎来一个年轻人。此人唇红齿白,目光甚是灵动? 只是修为止有星境,看来是九重山的侍者随从一流。

这年轻人恭敬一礼之后? 连忙伸手一引,赔笑道:“三位的座席在那里。”

顺着他手指一望? 就算是打定主意和光同尘的于雪峰,也不由一愕。更不必说染见浮、蔚宗二人。

原来? 这年轻人所指的方向? 正是高台之上第三重? 原以为是九重山长老所陪坐的客席。

那年轻人明显面色颇不自然。不过,他瞥了三人一眼之后,还是快速出言道:“三位掌门请看。”

“您三位和玉蝉山祝安平掌门、星门尚明博掌门,位居第三层。”

“南斗宗有琴掌门、御虚宗桑掌门、尘海宗乐掌门、断空门简掌门、赤雷天殷掌门,位居第二层。”

“至于第一层高台,是敝派掌门和上玄宫恒霄宫主的座席。”

染见浮定睛一望。终于看清。原来最高层那一席虽然甚宽大,但是果然并非十余人围坐所用。一东一西,只布下了两个座椅。

蔚宗心情大坏。

十二巨擘宗门,没有哪一家敢说日曜武君传承不绝。所以无论到了何时,只要身兼一宗执掌之位,明面上总是平辈相交的。百里开济虽然势大,但也不能完不顾及他人感受。

今日九重山的安排,失礼尚在其次,离奇失格,可谓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遭。

只是他尚未发作,却见染见浮并未责难于人,已径直往第三重去了。

蔚宗脸色变幻。

说到底双极殿与九重山乃是友盟。既然属于敌对阵营染见浮都不曾多说什么,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亲者痛而仇者快的事,平白教人看了笑话。

只得悻悻然,往第三等阶处随意寻了一个座席坐下。

“其余五位日耀武君,功行虽在百里开济、姜敏仪之下。但同样也算是称尊一界的人物。今日同遭陪席,可谓奇耻大辱。若要挑事,总是他们先顶上。无有我等强出头的道理。”

冷静下来之后,蔚宗由是想到。

虽说是友盟,尽了识大体的义务,但是心中这一口气总是不顺。此刻竟也隐隐希冀,有人带头发难才好。

过了半刻钟,一青一白两道气机一卷,有两人联袂而至。

这二人并未借用任何飞舟法宝,但行步顿足,起落驻形,一任自然。仿佛空山新雨,虹霓化影。

靠近之后才看清,一位方面阔颐,着半身精甲,背上两根乌木棍左右交叉;另一位身形枯瘦,双臂过膝,虽然时时挽手,但是两道长袖依旧是曳地而行,面色淡泊红润。

真幻间中,不兴举伞之法。二人并肩而行,向中央靠拢,气机时时散逸,蔚宗等人都是感受到了极强的压力。

那年轻侍者虽有人情练达之功,但是毕竟道行相差太远。这时只能暗暗叫一声苦,然后硬着头皮上前说明情况。

禀明情形之后。

背负双棍的这位,眉头不自觉的一挑。

而双臂过膝的那位,却完面无表情,可谓胸有城府之严。

片刻后,他长袖微微一摆。年轻侍者终于如释重负,快速告退;行出百丈之外,连忙擦拭了额头汗水。

这两人凝立一阵,驻足二三十息,果然往第二层的座席上去了,并未多事。

断空门简立泉、赤雷天殷融阳。

又过了一刻钟,尘海宗乐思源、玉蝉山祝安平相继赶到。

但因二人来到之时,因为已经先有了简立泉、染见浮等五人的“示范”在前,也未劳多费唇舌。尽管二人都面色十分诧异,但终还是不动声色,往各自座席去了。

又等候了一阵,再次见到两道强盛气机落下。

以规模而论,似乎与简立泉、殷融阳大致相当;只是精微丰润处略有不足。

这两人,一位中年文士打扮;一位红脸粗服,气质宛若乡农。

有琴文成合桑蕴若。

有琴文成还好说。桑蕴若却是个直来直去之人,最合武道风范。

略览此间布置,不待那年轻侍者上前指引,桑蕴若哪还不知其意。早把双手重重一拍,高声喝道:“这就是九重山的待客之道吗?”

声虽不高,但却在方圆千里之内,引出一股强烈的震动之力。

刚要上前的那星境侍者,忽地感受身体一酥,虽完不曾受到伤损,但是似乎连最简单的舞空术也忘却了;好似喝醉了酒一般,从半空跌落。

正席上寥寥可数的十余盘盏,连通那些个水果茶点,一齐化作烟尘。

恰在此时,一个清淡声音袅袅升起:“数百年前。阖町氏古樵,今懒氏席乐荣。并称双璧,号称武道未来的希望所在。只是后来,你我却渐行渐远。可惜了。”

众人定睛一望,正席东向,悄无声息的多出一个人影,闲适落座。

除了此会正主——九重山百里开济之外,更有何人?

有琴文成、桑蕴若、乐思源、简立泉、殷融阳。五大日耀武君,皆是微一失神,旋即面色一变。

有琴文成、桑蕴若、简立泉、殷融阳四人,乃是与百里开济有过照面。四人此时心中不约而同的浮起一个念头:和上次相见之时相比,百里开济似乎突破了增无可增的极限,根本之厚,仿佛荷山而行;又大大飞跃一步。几乎到了不可思议、玄妙莫测的境界!

而乐思源成道未久,乃是与百里开济头一回碰面;更是心中一沉。

似乎百里开济的道行之浑厚,尚在上回试探交手归无咎之上。

除此之外,百里开济的话语和气象,飘飘渺渺,似乎超越了敌友、人我之界限,以一种极平等的态度和众人对话;堪称大为反常。

再联想到今日特殊的座席布置,只怕……

今日之会,非比寻常。

百里开济一言既出,便冲着桑蕴若一笑。

桑蕴若眉头一皱。

刚刚百里开济这句话,似乎是对他所说。

“席乐荣”是百里开济即将更名换姓后的新名,这他是知晓的;但“古樵”又是谁?似乎指的是他桑蕴若?阖町氏古樵,今懒氏席乐荣,并称双璧……此言何意?

未等他琢磨明白,百里开济已转过身去,对殷融阳言道:“丰仑氏山城弘。你当年跻身丰仑氏内选,也是磕磕绊绊。不想最终也能一举跻身次席,也可谓笨鸟先飞了。”

“笨鸟先飞”这四字,用在常人身上是褒扬;但用来形容一位日曜武君,实在是大大的失礼。

但殷融阳却无暇顾及。

百里开济之言入耳,他只觉囟门蓦然多出一股迷障,异常烦恼;但无论如何也琢磨不透。

百里开济长声一笑,瞥了蔚宗、于雪峰、祝安平三人一眼,貌似萧瑟的言道:“徐华田、厉长平、许铭智。至于你三位本领根基皆属寻常,我从来就不曾放在心上。”

“如今认真比较,似乎内符六人、较之外符六位,还要稍逊一些。这可真是莫大的讽刺。”

“大梦不醒,我又何必强人所难?”

“说到底,尔等不过是做个看客,看席某人如何承揽这一界的气运!”

除殷融阳隐隐感到有三分头痛、晕晕沉沉之外,其余七八人,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应百里开济的疯言疯语。

席乐荣抬首望天。

下一瞬,望向天穹中烘然腾起的半醉云霞,他眼前一亮,低声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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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返之路纵然一切顺遂,与来时不同;但是待归无咎安居于小界洞府之中时,也早已逾越四十九日之界限了。

洞府之中,归无咎盘膝坐定,心意一引。

一道光华骤然辉映,朗照洞府内外,旋即收敛。然这所谓的“收敛”并非回归于平淡,而是化作一种奇特的韵味;此物明明并不主动发光,但是却让人觉得深华难掩,妙境自成。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当空虚浮者,璇玑定化炉是也。

归无咎细望之,不由暗暗点头。

历数天下至宝,锋锐逼人、光耀显赫,是一种境界;神物自晦,混同俗流,又是一种境界;但是到了极处,却唯余“生动”二字。

其并不十分骇人耳目;亦不必刻意藏拙。但是那一种“近人”之气象,宛若春风度物,老树新芽,却是绝难掩饰。

或云宝物到了近道层次,所谓天祭器、恒器、乃至混元真宝一流,已然能够诞生真灵,泯灭人物之差别。但是这里所谓“近人”者,乃是宝灵特指,而非宝身。

以璇玑定化炉而论,“小铁匠”固然灵动自足,但是其宝炉之身,原来却是真切的“外物之相”,而非“生人之相”。

到了今日,终于一改旧观。

此刻再品鉴此炉,那一种“生动”之意铺面而来,似这炉身已由物及人,踏入另一重境界。和缥缈宗至宝相较,纵然底蕴略有不足,但大致已能看出,份属于同一层次。

随着归无咎念动呼唤,面前一个娇小人影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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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一看,归无咎心中大讶。

此刻小铁匠眉目宛然,细腻入微,唇红齿白。无论行走到何处,眼力稍差之人,都只会把他当做活人无疑。

更妙的是,他身量反较先前矮了数寸,脸面亦圆了三分,好似较从前相貌又年轻了一二岁。

从前小铁匠被唤出之时,由睡梦至醒转,总要先迷糊二至三息。但是今日却又不同。小铁匠甫一出现,立刻睁大双眼,高声道:“归无咎。快将元玉精斛和鱼龙兜取了出来,本真人替你炼上一炼,看看能够上进到哪一步。”

但是观他形容之迫切,一望便知并非是为了助力于归无咎,而是自己本领大进之后有些手痒,急于展示手段。

归无咎却不紧不慢。

沉吟半晌,方才笑道:“除却炼器之功外,璇玑真人可曾得了其余功果?”

小铁匠眼珠一转,连连摆手道:“没有。”

归无咎一言不发,只是与之四目相对。

少顷,小铁匠似乎有些吃不住劲,双手一阵乱摇,随即伸出三根胖乎乎的手指头:“就三张,不能再多了!”

想了一想,立刻扣起一根手指头,道:“两张!”

再摇头晃脑一阵,小铁匠一咬牙,又扣起一根指头,只将食指笔直竖立,再改口道:“本真人不耐钻研那些活计。一张!”

望了归无咎一眼,小铁匠似乎有些心虚,连忙又补充道:“就算是一张,你可寻些品质上佳的,也够用了。”

归无咎默然良久,忽地笑道:“璇玑真人不愿做的事,我何尝为难过你?一张就一张。”

小铁匠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挠了挠头,反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归无咎与小铁匠气机相连已久,对于其中变化,了如指掌。

从前小铁匠在斗战之中对于归无咎的帮助并不甚大。若说或有助力,那就是将敌手一口吞之。

须知小铁匠宝身之内,便是当年那九山秘境。那秘境虽有些关卡阵门,但是都甚为粗陋。为小铁匠所吞之人,就算不通阵理,只消道缘尚可,短则三五息,长则数十息,总能自行突围出来。

如今小铁匠灵性大涨,宝身之内点化气象,已可任意施为。

若是将其改造成更加精密复杂的阵法,那便能极大的强化困敌之法。

但是有一条,这并非小铁匠将阵图吞入口中,自然便能在宝身之内布置。宝身之内的气象,与天地之气机流转不同,纯由小铁匠一心所主。外力御使之法门,是完无用的。

换言之,须得小铁匠自己真正学会那一门阵图,方才能在气象点化之中顺利描摹其形。

然小铁匠的兴趣,多在炼器之中。对于阵道杂项,不说排斥,至少也有三分畏难。

归无咎心中有数。若要成立上乘困阵,最好是多张不同类型的阵图合力。只是今日不必强求,待时机成熟,总有办法诓骗小铁匠入彀。

小铁匠忽地打了个寒战,满目狐疑的盯着归无咎,道:“说好了只学一张,言出无悔;你可不要动别的歪脑筋。”

归无咎面色不变,随口应道:“那是自然。”

心中却暗暗称奇,小铁匠晋阶之后,灵性之充沛,竟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既已议定,归无咎便将鱼龙兜、元玉精斛两件异宝,一同取出。

本拟小铁匠会将二宝收入炉身之中,细细温养。但小铁匠却只以宝灵之身将二物抱住,然后双目垂帘,凝神感应。

约莫一刻钟之后,小铁匠睁开双目,老神在在的道:“有了。”

归无咎微笑道:“愿闻其详。”

小铁匠将元玉精斛放下,单手持住鱼龙兜,大剌剌点评道:“这件宝物,构思虽然精巧已极;但是毕竟用途单一。其强化之路径亦是显而易见的,不过使其容纳空间愈加广大而已。”

“这对于本真人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归无咎目光微动,道:“功成之后,能够到了哪一步?”

小铁匠得意一笑,道:“能够将整个荒海的五行杂玉矿脉,尽数收取了。”

归无咎闻言一惊,连连摇头。

荒海的五行杂玉矿脉规模达到何等境界,他是心中有数的。部采取炼化,几可供整个九宗群修修炼无忧。除非传说中的道境至宝,否则归无咎绝不信有何物能够将其一网打尽。

小铁匠见归无咎面色,讪讪道:“你既有今日之境界,难道那些最低品阶的杂玉,精玉,罡玉之属,能入法眼不成?本真人的意思是,能够将荒海部的元玉、丹水等最上乘的矿脉采取,便算完功了。”

归无咎闻言,释然一笑,道:“言之有理。”

能做到这一步,亦是相当于收拢了惊人的修道资源。一旦成功,九宗近道大能,身家无一位能够及得上归无咎。

小铁匠随手将鱼龙兜丢在地上,拿住元玉精斛,皱眉道:“至于这一件宝物,却是繁而不难。抑且锻炼演化之法,有两道分支可供选择。若是选择了其中的一种,另外一种暂时未必能够兼得。你可要拿捏仔细了。”

归无咎问道:“哪两条路径?”

小铁匠正色道:“其中一种,自然是你既往惨淡经营之路,事关分解杂玉之品阶。如今此宝已能顺利分解五行精玉、五行罡玉之属,应对灵形、金丹二境界的修行。但是分解五行元玉,使得元婴境界的修行加速十倍,却是力有未逮。若是我一意精炼,文火慢煎六七十年,此宝可再进一阶,供你当前修行所用。”

归无咎闻言,眉头一挑。

数载之前,秦梦霖已传来消息。阴阳道主的手段一应准备就绪。约莫三四十载之后,二次清浊玄象之争落定,便是他潜行于巫道小界之时。小铁匠之功成,反而要更为滞后。

再者说,元婴四重境的水磨功夫,何止是车载斗量之功,委实非同小可。在这一条浩瀚道途之上,十倍增幅,可有些不够看了。无论如何,当是逆宇玄石三百六十倍的加速,来得更爽利直接。

念及此处,归无咎饶有兴趣的发问道:“除了这一条道路之外,璇玑真人竟还另辟蹊径,窥见了另外的强化路径?”

小铁匠左手叉腰,不无得意的道:“那是自然。”

“这元玉精斛之用,宛若‘体外之丹’。而每一人的丹息运转,浑如气血之流,脉搏之动,都是有其独特的韵律。一人若为宝主,便与此宝气息相通,节律相合,再不容第二人运使。若是宝主身陨,元玉精斛感受不到那一重律动,便会自然损毁。”

归无咎闻言点头,这一节,他当年接手此宝时便已息知。

但小铁匠话锋一转,却道:“不过我却可使妙法炼之,令其每动用一回之后,返于蛰眠,律动归零。”

归无咎闻言,眸中光华一闪。

这意味着什么,他瞬间就明白了。

若如此,等若可将此宝借于旁人来使。

小铁匠见归无咎沉吟不定,惊诧道:“归无咎。你不会真的选择第二条炼化路径吧?”

小铁匠将两条路径道出,并非诚心供归无咎选择,只是卖弄自家本领罢了。在小铁匠看来,毋庸置疑,归无咎定会选择强化分解杂玉之品阶的。

小铁匠转念一想,恍然道:“你是为了黄希音考虑?”

归无咎缓缓点头。

小铁匠连连摇头,道:“我知你备下了破境机缘。但是多出一门预备万一之手段,才算万无一失。”

“至于你那徒儿……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她眼下不是还有数十载父母荫蔽之功在,你又何必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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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向李长博,心头纷纷猜想,究竟是什么证据。

杜家大娘子皱眉看李长博,还有点不信邪,也是十分相信自己女儿绝不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儿:“既然有,李县令何不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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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车就是跟着大黑猪一起坐车回去,可想而知一路上要忍受什么味。

关键吧,猪这个东西,特别不讲究,想拉就拉。

徐双鱼特别同情:“师兄你辛苦了。”

然后他飞快躲到了付拾一身后。

钟约寒悠悠的看他一眼。

他一点点磨蹭出来,就快哭出来:“师兄就放过我吧!”

钟约寒改了主意:“你跟着我吧。”

付拾一笑眯眯:“那我们先回去?”

钟约寒咬牙点头。

敏郡王问付拾一:“付小娘子咱们逛一下吗?”

河源郡主动了动嘴唇,“他有钱,别客气。”

敏郡王笑得很和气:“付小娘子想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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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功不受禄这个事情,付拾一还是懂的。

所以付拾一笑眯眯问敏郡王:“等我解剖完这个猪,我要做好吃的。敏郡王您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参一股。”

河源郡主脸色巨变,完嫌弃:“有什么好吃的?”

付拾一没想过说动河源郡主,只笑呵呵诱惑敏郡王:“民间香料太贵,难以弄得好吃,所以……我只擅长禽类和猪。味道还是敢保证的。不会比宫里御厨差。”

敏郡王明显咽了一口口水,脸上明明白白写上了动心:“那我怎么参一股?”

付拾一笑得更欢实了:“李县令出的买肉钱,您要不出调料钱?”

河源郡主犹豫一下,咬牙问:“李长博他竟然也吃猪肉?”

付拾一压低声音:“据我所知,他们是吃的。”

河源郡主沉默良久,这才咬牙:“是了,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倒是不怎么避讳。祭祖时候,还会用三牲祭祖。”

付拾一劝河源郡主:“郡主不喜欢,就不必勉强的。”

谁都知道,李家虽然得了天下,但是身上有胡人血脉,只喜牛羊肉,觉得猪肉粗鄙肮脏,进而许多贵族也跟着一起不吃猪肉,才导致了猪肉在唐朝时候,特别低贱。几乎只有普通百姓才吃。

河源郡主也是爱得深沉,居然最后咬咬牙:“我试试。他吃得,我就吃得——”

付拾一看她这样,暗叹一声:何必呢?

可也不好劝。

最后,付拾一觉得这个难题还是留给李长博最合适。

所以就不再理会,只跟敏郡王去买调料。

敏郡王倒是挺大方,付拾一说了几种香料,每样都来上半斤,豪气得不行。

最后敏郡王还问:“不用胡椒吗?”

付拾一摇头:“不用。普通香料就可。”

花椒,八角,茴香,豆蔻这些,虽说也不便宜,可毕竟原产地是中国,也算是吃得起。

唯有胡椒——付拾一从来不买。那玩意儿是进口货,买不起!

敏郡王不信:“做菜不用胡椒,怎能好吃?”

付拾一还偏不服气,傲然一笑:“那敏郡王不如看看?”

敏郡王和气的笑:“我没有质疑付小娘子的意思,付小娘子别恼。”

付拾一看着他的奶油肚子,忽然也觉得挺有意思:“敏郡王这样和气,怎么还和庄王抬杠?为了这次的案子,这么大动干戈?”

付拾一怎么看也觉得他不像争斗的人。

敏郡王无奈的叹一口气:“实在没法子的时候,也只能挺身而出啊。不然就被欺负上头了。”

付拾一抿嘴笑:“那敏郡王真是个豁达的人。”

敏郡王买香料时候,付拾一虽然没讲价,但还是让老板多饶了一点桂皮和香叶。

敏郡王都看傻了,一个劲儿的嘀咕:“原来还可以这样?原来还可以这样?”

最后河源郡主都烦了,踹他去买玄米茶喝。

敏郡王就一路小跑着去买。

付拾一羡慕:“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弟弟就好了。”

河源郡主怂恿付拾一:“弟弟是不能够了,你可以嫁给他,我保证他还是这么听话!”

付拾一:……一看就不是亲姐。

付拾一傻笑:“今天天气真好呢。”

河源郡主:……

最后回去路上,敏郡王死皮赖脸挤进了河源郡主的马车,缠着付拾一问讲价的诀窍。

付拾一看在香料份上,于是倾囊相授:“要是老板要价高,又是一般铺面,你就让他便宜点。但是一开始不能说你心里的价格,需得多砍一点,让老板还价。这样一来二去,拉锯到了你心仪的价格,你就装作肉疼同意。”

“若是这种老板自觉货不愁卖,格外傲气的店铺,你又买得多,就干脆爽快点。最后包完了,到付钱时候,再提让他送东西。这个时候,只要不是特别赚不着钱,老板都会送一点。毕竟万一你不买了,他还得放回去,太麻烦。”

敏郡王听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看那架势,差点没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充满铜臭味的对话,最后让河源郡主忍无可忍,霸气的斥道:“都给我闭嘴!”

付拾一和敏郡王对视,都瑟瑟如鹌鹑,齐刷刷假装自己的嘴巴是小蚌壳。

一路到了长安县衙门,正看见钟约寒师兄弟两个卸车呢。

那头大黑猪也不肯配合,两人狼狈得不行。

衙门口一圈人看好戏,没一个上去帮忙的,都站得笔直假装公务在身。

可那眼珠子,一个个斜得都快掉出来。

付拾一上去,悠悠叹气:“身为仵作,强身健体也是必不可少的。你看你们两个弱不禁风,连个猪都搞不定。”

付拾一的鄙视,严重刺激了钟约寒。

冰山脸更冷了,他咬牙发狠,干脆拽着猪耳朵发力——

猪耳朵就是猪的命门。

就像牛鼻子。

徐双鱼一看有用,也顾不上了,连忙拽另外一个耳朵。

两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猪驯服,让它乖乖配合。

偏偏在这个时候,付拾一笑眯眯凑上来,清了清嗓子:“那个,一会儿,我将猪杀死放血,你们就在旁边观摩。然后我将猪脑袋给你们。你们负责解剖出脑子给我们看一眼。要是不小心弄坏了——那这会儿受的罪,你们就要再来一遍。还得贴银子。”

钟约寒看着手底下的大黑猪,忽然就后悔了:之前道观里道士说,长安之行福祸双依,他该听进去,别来的。

徐双鱼小心翼翼问师兄:“师兄我觉得我没底,你呢?”

钟约寒满心苦涩:“准备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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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萌如确实凶猛,跟鳄龙硬拼了几下之后,才被击杀。

第一场,三三三小组胜利!鳄龙随着召唤之门一起消失,蓝轩宇三人身上光芒一闪,先前消耗的一点魂力顿时就恢复了。

钱磊毫不犹豫地盘膝坐下,利用这一点点的时间来恢复自己先前消耗的精神力。

可是,老师们显然不想给他们太多的休息时间,光芒闪烁,又有三道身影出现在对面。

钱磊立刻弹身而起,开始了他的第二次召唤。

召唤之门再次出现,蓝轩宇右手向后抓,金纹蓝银草增幅钱磊的召唤。在这时,对面的三道身影也随之变得清晰起来。

看到这三个人,蓝轩宇、刘锋和钱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但古怪中又带着几分兴奋。

金翔!没错,对面站在中间位置的,正是拥有烈金鸟武魂,据说魂力已经到了十八级的金翔。他也是班里成天惹是生非,调皮捣蛋的那一个。

最近这三个月,金翔确实特别努力,魂力突破到了十八级。

没想到,冤家路窄,蓝轩宇他们第二轮就遇到了他。

金翔身边的两名少年和金翔是同一个寝室的,分别是唐月葛和李鹏斌。

相比于金翔,他们平时要低调一些。别看金翔跟其他人的关系都不太好,但是他和自己寝室的这二位关系极好,配合相当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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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班里的整体名次,在张瑞妍那一组之上,大约排在第四。

当然,这是在三三三小组崛起之前。

“哎哟,冤家路窄呀!上次偷袭我们,这次你们死定了!”金翔一边说着,一边展开他背后烈金鸟的双翼,一个垫步,人就飞了起来。

金翔自然看得出钱磊正在召唤,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召唤的是什么,但总归还是不让他完成召唤最好。

金翔的这一想法和先前的张瑞妍小组是一模一样的。

他的两名同伴唐月葛和李鹏斌也迅速展开行动,分别释放出了自己的武魂。

唐月葛抬起右手,一道光芒闪烁,一柄双尖短枪出现在他手中。他也不蓄力,一抬手,短枪就已经被抛飞而出,直奔蓝轩宇而去。

短枪发出一个尖锐的声音,竟然完成了一次加速,须臾之间就到了蓝轩宇面前。

唐月葛的武魂就是这柄双尖短枪白龙枪,最擅长远程攻击。他的第一魂技名为破风,能够让自己的短枪瞬间加速,从而使攻击力暴增。如果是在蓄势之下投掷,短枪的威力会更强。

他和金翔心意相通,同样是为了破坏钱磊的召唤。

不只是吕千寻他们看得出钱磊因为蓝轩宇的到来而变得不同,金翔他们也同样有了这样的发现。

蓝年宇的手又抓着召唤之门,所以,金翔升空,唐月葛投掷短枪,这是早在战斗开始之前他们就计划好了的。

为了公平起见,他们在准备战斗的过程中,看不到蓝轩宇他们与张瑞妍小组战斗的情况,却有充分的时间商量自己小组的战术。

李鹏斌同样腾空而起,张开背后的一双青色翅膀,随金翔一起,一左一右飞出,他的武魂是青鹏。

和烈金鸟相比,青鹏更擅长飞行,所以,在现在一环修为的情况下,金翔其实只能做到滑翔,而李鹏斌却已经能够飞行。

青鹏最擅长远距离飞行,本身战斗力只是中等,但在飞行类武魂之中名列前茅。

青光一闪,一道青色光影从李鹏斌身上射出。那是一道鸟形光影,当它从李鹏斌身上飞射而出时,甚至有种是他分身飞出的感觉。

青鹏影,李鹏斌的第一魂技。

这一道青光后发先至,覆盖向刘锋,目的是让刘锋无法加入战斗,让金翔和唐月葛完成这一次打断钱磊的召唤的合作。

无疑,金翔、唐月葛、李鹏斌这一上来就发动的面攻击,配合得相当默契,计划也非常完善。

唐月葛的双尖短枪几乎是须臾之间就到了蓝轩宇面前,速度奇快无比。

蓝轩宇右手此时还抓着召唤之门,自然只能用左手抵挡。他脚下一动,尝试闪避,但那双尖短枪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也略微转向,枪尖所指,依旧是蓝轩宇,眼看他已经避无可避。

青鹏影此时也已经落下,压制刘锋,让他无法回身支援蓝轩宇,金翔此时也已经接近召唤之门上空。

怎么看,三三三小组的三人都像是遭受到了面的压制。

蓝轩宇出手了,他猛然抬起左手,手掌闪电般探出,就在那双尖短枪临身的刹那,竟一把抓住枪尖,让它停在自己面前。他手掌表面冰雾缭绕,令那短枪无法前进分毫。

唐月葛面露惊讶,要知道,他这一下投掷不只是力以赴,更带着破风的魂技效果。破风几乎能够将他的投掷之力增强一倍,速度也增加一倍,还能锁定对手。

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抓住他投掷的短枪,谈何容易?可蓝轩宇就是做到了。难道说,他的魂技还有阻隔作用?还有他的力量,也必须得十分强大。

这时候,唐月葛才突然想起来,在进行身体素质测试的时候,蓝轩宇的力量可是“十加”的成绩啊!而刘锋的动作更是出人意料,他根本没有硬挡的意思,身体迅速后撤,根本没有回身去看,用自己的后背撞向蓝轩宇。

被蓝轩宇抓住的双尖短枪突然消失,回到了唐月葛手中。

刘锋撞来,蓝轩宇的左手改抓为推,一掌按在刘锋的后背上。

直到此时,刘锋才举起手中的白龙枪,带着淡淡的冰雾,刺出白龙枪,瞬间将那片青影化解。他的行动看起来轻松自如,有种毫不费力的感觉。

也就在这时,一个嘹亮的鸣叫声响起,一道身影猛地从召唤之门中飞出,速度奇快无比,几乎只是一闪身就到了半空之中,直接冲向了从天而降,准备攻击钱磊的金翔。

金翔没想到这召唤物来得这么快,有些猝不及防,但他的战斗经验也算丰富,身体在空中一转,背后烈金鸟双翼挥动,宛如两柄侧刀一般,带着炽热的气流斩向那道身影。

“噗!”光芒一闪,金翔甚至没有完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就已经在空中凝滞了。

下一瞬间,他才从天而降,而那攻击了他的身影此时才在空中略微停顿了一下。它这一停顿,就让所有人看清了它的模样。

很小,这是所有人的第一感觉。那是一只通体呈翠色的小鸟,只有嘴是红色的,看起来才巴掌大小,但一双翠绿色的小眼睛之中闪着凶狠的光芒。“翠魔鸟?”蓝轩宇口中发出一声低呼,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的光芒。

他的惊讶源自这只被召唤出来的魂兽,眼下的情形似乎和他们以前试验的情况有所不同。

以前他跟钱磊配合,从来都没召唤出过翠魔鸟。

从之前的尝试来看,用右手金纹蓝银草辅助召唤之门,召唤出来的生物几乎都带有一些龙类的血脉,这也让蓝轩宇对自己的武魂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金纹蓝银草应该和龙类有关,很可能金纹本身就是龙纹。